当我醒来的时候,家里的破钟还在“咯噔咯噔”地叫着,它从来不会休息不会停止,就像是那腐败一样,无时无刻不想吞噬我们。
身为一个勇者,自然有自己的独立居所,即便这个房间小到只能给几个人站着,再摆张桌子搁俩椅子最后剩下的地方还能放张床。
但我依旧喜欢它,就算这里满是潮湿发霉时的味道,被漆着白漆的砖墙上长满了黑色的霉点。
恶心嘛?呵,一点也不恶心,就算那几张不知道哪个闸种画出来了的破涂鸦都挂在那里发黑了都比多人宿舍里面不知道那个闸种在宿舍里方便以后产生的骚臭味好。
毕竟嘛……咱也懒得收拾,就当装饰品了。
说到装饰品,我床头还放着一只小熊,这也是那个闸种留下的。
在抻过懒腰以后,我一脸安心地从我的私人“别墅”里走出,旁边还有几个跟我家差不多大的房子,也是用来装勇者的。
我们勇者的居所之间嘛,也就隔着能供两人并肩穿行的小路,往后,就是靠着城墙。
这年头人虽然不多,但还不是几个牧区能容纳下的,更多的空地留给那些新来的人,而我们的地域……也只能说是给勇者的特权了。
沿途有一些被净化过的树木花草之类的东西,七零八落的,丝毫不像是给人观赏的东西,但我们还是觉得那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你们想想,活在末世,就算是你们那边的核冬天,你一个人在那片土地上走了半年还能看到一朵花,你不得乐半天?
再往前走,能看到一个大房子,那是比还得用来居住神职人员的教堂还大的房子,这个大房子承包了一个牧区人口的全部饮食。
虽说我们这些猎魔人身上的腐败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不会感到饥饿,但还是需要进食,因为腐败会帮你分解掉“无用组织”以维持宿主的生命——这是奥萝丝当年劝我吃饭说的。
走进去以后,里面并非是什么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大口吃肉喝酒的场景,而是一片肃静,就算是交流,也只是几人间低声私语。
而当我单独进来……就算是随便带个其他人,我都能感受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而如果要是我带上了奥萝丝这个小型自走人形太阳以后……这么说吧,要是眼神能杀人,我现在连个原子都不剩。
不过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十分从容地到领餐处拿了一份营养餐,然后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吃饭。
那借着这干饭的时间,我一边吃一边和你们说一说这个营养餐。
虽说是营养餐,不如说是吐司配蔬菜沙拉加碗汤。
并不是因为人家买不起肉,而是肉基本上没法吃。
腐败虽然说可以被剔除,但并不是完全剔除,也就是说我们喝的水,用水种的菜里面都有微量的腐败成分。
而动物……实际上也听过那些搞食材的兄弟们谈过,非腐败生物养了三辈,到第四辈开始产的崽子都是腐败生物,拿圣火净化得连渣都不剩。
他们那群搞研究的说话我也不懂,毕竟他们也没搞明白为什么人类和动物都吃的几乎都是一样的为啥猎魔人都生不出来腐败生物而动物早晚会出问题。
而腐败生物……我看着就恶心,目前的记录是仅有腐败生物吃腐败生物,对于那些压根没有被腐败污染的生物不会起任何反应,但这并不代表一个健康人可以在外面到处乱跑乱跳,毕竟腐败的传染方式繁多,指不定你只是吸了一口气,就被一个腐败生物当做失误一棒子敲晕,然后当场入肚为安。
用过餐点,自然该回到我那个小屋子里好好地睡上一觉了……吗?
当然是要好好溜达溜达吖~不溜达两圈怎么有安心愉快的睡眠时间呢~
想着,我决定要自己一个人到处走走。
……
6号牧区,第一个目睹过暴食出现的牧区。
在投入了7位普通司灯和1位勇者的情况下为各牧区换取了有关于暴食的珍贵情报。
而那8个人的名字没有被官方的正式档案记录,但只有勇者的“燎原”之名被记录了下来。
那8个人死在了暴食的手上,而那只暴食却仍然游荡在这名为人间的地狱中……
“宰了它。”
那是6号牧区大部分人的愿望。
每一次暴食出现的时候,都会有一些司灯莫名其妙的失踪,回来的人……只有寥寥几位。
这一回,自然也少不了偷摸出去的人。
爱卡多,一名普通的司灯,他住在这里大概能有10年了,足够一个少年成人。
他竭尽全力想要成为司灯……始终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向暴食复仇。
她不该死。
这是每个人的想法。
他的同行者大部分都是和他同龄同辈的年轻人,以及一些之前没能出走的老前辈。
“记住,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暴食。”
那个老前辈说着,便将他们分成了几个小队,分别去搜寻那只怪物。
他们身上没有灯芒庇佑,只能任由腐败继续侵蚀他们的这一副肉体。
而他也不理解为什么总会有人为了一个压根不可能杀死的目标前仆后继地送死。
但他不着急,他不会那么轻易地出现。
他现在要是站出来就是等着被千夫所指或者是被千夫揍死,而且还达不到他的目的。
救人真的好麻烦啊……
他想着,继续潜伏在树上。
艾卡多和另一个“赴死者”在无边的腐败中搜寻着暴食的踪迹,那痕迹明显的很,空无一物,就连腐败的气息都不剩下的土地就是它来过的痕迹。
找到它,杀死它,为她复仇。
那本不应存在的满腔怒火,在腐败的侵蚀下愈发强烈,但他们不在乎,他们只想复仇……即便那只是徒劳。
在他们找寻了不知多久以后,于他们身后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各位,你们违反了牧区的司灯守则,在未经许可下私自离开火种所庇佑的圣域,现我遵循吾主的旨意,前来抓捕各位。”
是执行人!他们居然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艾卡多仅在幼时听闻过那群教会直属的猎魔人的名号,那群人是可以为了普罗米修斯赴死的疯子,也是不计一切代价完成任务的机器。
在他们眼中,世间万物仅被分为两种——羔羊与恶狼。
庇佑顺从主的羔羊,宰杀叛逆主的恶狼,这是他们的本职。
艾卡多很清楚,一旦被那个混蛋抓到,那么他们完成不了复仇,同样被他们抓到,即便被带回牧区也难逃一死……
“你快跑!去告诉其他人有执行人来抓我们!”艾卡多说着,转身面向执行人,“等下就由我来……”
但他身旁的同伴的惨叫声打断了他的话语,他用眼睛余光看去,他同伴的身体直勾勾地往后瘫倒,一根细长的、那如琴键般的武器插入了同班的膝盖之中。
是……“黑键”!
眼前的执行人身着漆黑的修士服,脸上带着一只鸟嘴面具,缠在其肩上的两根锁链证明了他不是什么“救死扶伤”的瘟疫医生而是一位哈诺德教会旗下的猎犬。
“七罪”的诸位执行人以名为“键”的武器作战,而且他们不像司灯那样随身携带火苗,而是依靠着鸟嘴面具中的特殊草药抑制腐败。
每一位七罪随身会携带七支键,分别代表着一种罪恶。
而在艾卡多同伴的腿上,那根键便是用于控制敌人的“怠惰”。
“怠惰”在锻造手法上采用了东方人诡异的淬毒技术,被附加了麻痹的效果。
而他现在抽出的键,是无害的“欲望”,如细木棒的“欲望”并非是伤人的利器,反而是他们对自己的约束。
艾卡多听说过,那群七罪中的强者使用“欲望”连钢板都能贯穿……不过面对他这种萌新,那个家伙似乎连“暴食”都不用**。
“如果你要是现在带你的伙伴离开,回到教会,吾主会原谅你们的暨越。”
七罪的声音依旧无情,在他眼里的二人早已经是死人。
『我……该放弃吗?
留住性命……以后再找机会为她复仇……那个可爱又贴心的姐姐……』
『错过了机会……说不定就再也遇不到她了哦~
难道你想就此错过那个机会嘛?那个你等了十年的机会吗?
错过了……说不定以后就没有下次了哦~』
……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艾卡多咆哮着,举起长剑向着七罪的方向冲去。
『真踏马麻烦,一个个的就知道找死。』
鸟嘴面具下的脸叹息着,他本来就是过来救人的,为什么这群人就是不理解他的好意呢。
『每个七罪只能携带不同的七根键』,这个该死的规矩反倒在这一刻难住了这个昔日的七罪。
『罢了,不行就打晕他,反正“色欲”不用多少力气也杀不了人。』
看似羸弱无力的细长之键,在他手中舞动着格挡下了眼前新人每次竭尽全力的挥砍。
“速度慢了,力量不够,用力过多,挥剑过早……”
他如同指点不成器的学生一样口中不停地念着,在他眼中这场决斗如同小孩子的打闹一般。
看着眼前青年的满眼的怒火,他也在思考着他如此疯狂的原因,按照以往的惯例一般落单的几个不会太反抗,选择乖乖回家,就算是中途暴起也不会如现在这样丧心病狂。
『不过从开始到现在……他都全力挥剑多少回了?看这小子的发育情况还有年纪,就算是体力加力量特化型也不该撑到现在……
难不成……』
七罪从腰间又抽出来一把键,将其如飞镖般飞出,那柄键贯穿了眼前青年的头颅,但他并没有因为惯性倒下,只是打了个踉跄,准备继续攻击……
“原来你已经死了啊……”
七罪喃喃自语着,随即另一把键被抽出,在眼前人即将冲到他身前之时,在他身边绕了一圈,规避掉攻击的同时“傲慢”也轻而易举地割下了眼前人的头颅。
伴随着七罪将“傲慢”插回腰间,那艾卡多的身躯逐渐消散,归于尘土。
在回收了另外两把键以后,他扛着那个被全身麻醉的另一个倒霉蛋,迅速离开。
这样的情况……看起来只有以后才有机会去处理了。
……
康沃尔沉浸在梦境之中,宛如尸体一般躺在床上。
还好,这家伙的胸膛在微微起伏着,不是眼睛一闭直接暴毙。
梦中的他任谁也不能将他叫醒——就算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接着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照样也不能让他在梦中皱一下眉。
他就这样安静的睡着,直到他想醒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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